我怔怔地望着阎沥北,他这话究竟什么意思,是字面上的意思,还是说,他只是不承认罢了?
“许若笙真是可悲。”我抬手胡乱抹去脸上的水珠,冷笑了一下,对阎沥北如此说道。
许若笙现在躺在医院里,知道阎沥北至始至终都不曾承认过她吗?
我从浴缸里站起来,高度正好和阎沥北齐平,我直直地看着他,说:“不爱就不要去招惹她,现在,她在医院里,恨不得立马娶了她,可你却说从来没有过女人……”
阎沥北的视线对准我,将喷头扔在了一旁,他的话打断了我的话,只听他不屑道:“懒得和你解释。”
他脸上冷漠的表情似乎是在告诉我,此时此刻的我,压根没有认清楚自己所处的环境,更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份。
从他醉酒开始,我的胆子如此肥,用这样的态度对他说话。
说实话,思维逐渐理智的我,是真的有些后悔了。
阎沥北已经走出了浴室,我仿佛还能感觉到他生气的样子,他因为我的话,竟然生气了。
我不能理解他这种生气的原因,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?
从浴室里出来,我浑身湿哒哒,还在滴着水,走到卧室里,阎沥北正在换衣服。
每一个动作都慢条斯理,阎沥北察觉有人进了卧室,反头睨了我一眼,只是短暂一秒而已。
紧接着,他继续手头上的动作,他并没好好洗澡,即便换了衣裳,身上还是带着淡淡的酒味儿。
阎沥北向来爱干净,但现在的他,倒头大睡,实在不像他往日的做事风格。
我站在那里,不敢动。
他也不曾理会我,两个人这样的相处方式,让我很尴尬。
我总觉得欠了阎沥北八百辈子债一样,我的心都被阎沥北搅乱了,可实际上,人能过好当下这辈子就很不错了。
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,走到里面的换衣室,找了一条干净的睡裙,重新去了浴室里。
等我洗干净出来,原以为阎沥北睡着了,可他却开嗓问我:“那里,还痛吗?”
他的话莫名其妙,我也不知道他具体指我‘那里’究竟是哪里?
阎沥北依旧是闭着眼睛的姿态,或许是没有得到我的回应,他终于睁开了眼,那双深邃的眸子,有着我看不懂的神色。
“我不知道你说什么。”我走到床边,说道。
阎沥北刷地起身,一把拉住了我,手上的力道一重,他将我往他的身边拉。
我怕自己栽下去,想要拉住某样东西,却来不及,阎沥北还是将我搂住了。
坚硬的胸膛抵着我,我只能安分地靠在那里。
他的手游离向下,指腹最后落在那道手术疤上,再次问了一句:“还疼吗?”
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,阎沥北,既然你认为这是因为别的男人留下的疤痕,你又何必问这么多呢?
阎沥北如此问我,总会让我生出错觉,别让我再无法自拔了,我在心底深深地请求上天,实际上只是求阎沥北罢了。
“我问你,还疼不疼。”阎沥北的语气很重很沉,显然,这是下最后通牒的语气。
我如实地摇摇头,回答:“不疼。”
他直直地看着我,没有说话,只是良久的沉默。
伤口是真的不疼,因为,我心疼。
然而我的话音刚落,他就将我的睡裙掀开,最后狠狠地咬在了我的伤口处。
我嘶声呼道:“痛。”
阎沥北才松口,我觉得他是个大变态,在心里骂了他。
“知道痛就好。”他翻身躺在我的身边,手还是没有松开我,却熟睡过去。
我才知道他的用意,阎沥北是通过这样的方式告诉我,招惹他的后果,与此同时,还警告我,我这破败地的身子,不能被别人碰。
“你为什么要喝酒?”我也不管他是真的睡着了还是没有睡着,问道。
结果却可想而知,他没有给我半点回应,我躺在那里,像一块没有反应的木头。
阎沥北你究竟心里在想什么,他误会了我,介意我和别的男人发生关系,只是因为单纯的占有欲吗?
我的肚子很饿,咕咕作响,我也没想过去做饭,反正我只能做黑暗料理,还不如空着肚子。
可就是这么极端的想法,让我这个晚上吃尽了苦头。
胃疼地钻心,我蜷缩在那里,额际都是汗,我死死地咬住唇瓣,不让自己发出声音,也不让阎沥北知道我伸出水深火热之中。
越来越疼,我再也热不住,忍不住哭了起来。
我不知道阎沥北此时此刻脸上的表情,但我听到他被我吵醒后,窸窸窣窣起身的声音。
他将我掰过来,然后正面对着他,我五官都挂着痛色,阎沥北脸上闪过焦急。
“怎么了?”他问。
我挤出两个字:“胃疼。”
阎沥北顿时火了,他冲我低吼:“不要等饿了再吃饭,更不要不吃饭,你还以为自己是三岁小孩吗?”
他不懂的怜香惜玉,现在身心都处于下方的我,觉得很委屈,丧失照顾好自己能力的我,完全是阎沥北给养出来的。
现在,他在凶我,我的心,不知道为什么,一下子变得很脆弱,我自己都觉得有些作的地步。
“起来,去医院。”阎沥北没有伸手抱我,只是这么对我说了一句话,显得有些冷漠。
我哪里有力气起来,阎沥北的手终于伸到了我的腰肢上:“磨人精。”
我被送到医院里,很多医院人员出动,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得了什么要不得的绝症。
阎沥北面色紧绷,那些人的神情也不敢松懈,我感觉很压抑。
医院这个我最讨厌的地方,现在却因为胃疼,不得不去适应。
阎沥北始终守在我的床边,等我再次醒过来,有很多美食等着我,可实际上,我并没有什么胃口。
他沉声说:“不吃?不吃就从医院里给我滚出去。”
我面色惨白,可是阎沥北还是说话这么难听,难道,就因为他恨我吗?
眼眶里有泪水在打转,我是一个说话食言的人,曾几何时,我发过誓,不能当着阎沥北的面哭。
我怕自己越脆弱,阎沥北越开心。
“委屈?还以为自己是个小公主,全世界要宠着你?这些年看来你过得太好了,佣人帮你把生活琐事全给做完了,你自己都是丧失了生活自理能力。”阎沥北说着,手重重地落在了我的眼角,然后揩去我的眼泪。
他对我下着命令:“从明天开始,一日三餐必不可少,不用拍戏的空隙,去培训厨艺,钱,我出。”
“我不想去。”我真心不喜欢进厨房,可能我是女人里面的一个特例。
“在我这里白吃白喝白住,还不能做顿饭给我吃,你怎么这么好命。”他反问我,将我堵得没话说。
可是,我觉得我付出了劳动力,他对我感兴趣的时候,我几乎每天都要‘运动’。
但这种话,我也不好意思用来反驳他。
我只能认命去学做饭,因为这确实不是坏事,我必须学会照顾好自己,熬到等我翻身将阎沥北踩在脚下的那一天。
报复总是远大的,现实很残忍,我都不知道熬完这辈子能不能达到那个目标。
阎沥北瞧着我,哼笑: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,想挑战我,你还嫩了点。”
“你想多了。”被他猜中心思的我,心虚地揶揄了一句。
我没在医院多待,而是回了别墅里休息,阎沥北一天都待在别墅里陪我,这点,我觉得很稀奇。
下午的时候,原本在小憩的我,听到阎沥北悄声出去,在外头打电话。
他的声音不大不小,刚好我能听到。
“我们结束了,若笙,你明知道,这一切,都是因为你那个莫名来的孩子,我并没有和媒体多解释什么,就算坏名声也只会是我,不会是你。”
阎沥北的声音很决绝,但不重,我想,一个男人要欠一个女人多大的恩情,才会承担下这个莫大的误会。
只是,他为什么要和许若笙说他们结束了?
我不知道许若笙在电话里面说什么,从阎沥北接下来的话不难听出,许若笙不同意。
“我们之间不可能,一开始就是一场戏,顾云深他无动于衷你就该死心,我们这么下去,没意思。”阎沥北的话让我感到震惊。
阎沥北和许若笙之间,是一场戏?
我细细的听着,忽地,阎沥北的语气多了无奈,他似乎在劝说许若笙:“你别这样,若笙。”
“我说过,不是因为她。”说到这里,阎沥北停顿了一下,“我留她在身边,只是因为她欠我的。”
我算是听明白了,阎沥北口中的‘她’指的就是我,许若笙误会阎沥北因为我才和她提出结束关系。
事实上,阎沥北解释的没错,我只是来还债的。
是啊,还债的罢了,我的脑海里面都是还债两个字。
望着洁白的天花板,我脑子紧接着一片空白,有一股气,卡在我的嗓子眼,上不上下不下,难受极了。
就在这时,阎沥北挂断了电话,走了进来,他瞧见已经醒了的我,脸上有了一丝慌乱。